在聖誕節那天，托尼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

這份禮物沒有署名，它由一個不大不小的水藍色禮盒包裝著，看起來不算多麽豪華，外圍由白色的絲帶系成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這是他在聖誕節的早晨出門時於門口看見的，它靜靜放在門口地毯上，查監控也只看見一個像是小精靈一樣的生物將它放在了這裏。

其他的什麽也查不到。

不知道為什麽，他莫名的很期待這份禮物，而且竟然一點警惕心也沒有，就將禮盒帶回了家。

他拆開禮盒，內壁有一層厚厚的柔軟羽絨，躺在最中心的是一顆大海般蔚藍的蛋。

這顆蛋光潔又漂亮，上面布滿像雪白浪花一樣發花紋，托尼端詳了蛋半晌，才發現了蛋旁邊有一張小小的卡片。

托尼拿起卡片，有兩行花式英文書寫的文字——

“送給托尼·斯塔克的聖誕節禮物，她的名字叫克洛伊，是你的未來妻子。”

托尼覺得搞笑，他怎麽可能會娶一個來路不明的蛋成為自己的妻子，他總覺得自己曾經有過一個深愛的女孩，可他失去了一些記憶，怎麽也想不起來。

不僅他是這樣，覆仇者裏的史蒂夫、法師史蒂芬，隔壁正義聯盟的布魯斯、克拉克，甚至還有X戰警的查爾斯、羅根和艾瑞克都是如此。

他們最初都為此感到擔憂，生怕是什麽陰謀，但所有人和他的感覺都一樣，他們似乎都是經歷了一段深刻的感情然後又忘記了所有。

過了很久，這件事仍舊沒有任何影響或者後續，久而久之，眾人也就不在意了。

此刻托尼看著這顆蛋，即便心裏產生多大的荒誕感，還是不可避免的，他心臟的跳動速度在告訴他他本人有多麽高興。

“嘿，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覆仇者大廈裏，一眾覆仇者們圍坐在一起，中間的茶幾上擺放著那顆蛋，蛋已經被托尼用特制的恒溫儀器保存起來，透過玻璃依然能看見它迷幻藍色的絢麗。

托尼擺了擺手：“不管用什麽方法都無法觀察到蛋的內部，只能檢測到它裏面是有心跳聲的，這個蛋是活著的。”

巴頓調笑道：“那就先等著吧，看它裏面會蹦出來個什麽東西，說不準真的是個漂亮姑娘呢。”

娜塔莎也慵懶地笑起來：“也許過不久我們就要參加托尼的婚禮了。”

眾人一陣歡笑。

托尼也隨著大家笑了起來，他焦糖色的瞳孔倒映著那顆蛋的模樣，心裏總覺得暖洋洋的，有股奇怪的滿足感。

蛋被托尼小心的保存起來，他除了外出做任務所有時間都待在蛋的身邊，每天都要看著那顆蛋看上好幾個小時，腦海裏努力回想著那些丟掉的記憶，可惜還是一片空白。

見他這樣寶貝那顆蛋，其他覆仇者們也不再輕松地拿蛋來調笑了，心裏竟隱隱開始相信那顆蛋也許真的會成為托尼命中註定的妻子。

蛋破殼的時候，托尼正在實驗室裏改良他的機甲。

被他放在一邊的蛋忽然輕微地動了動，然後是一聲極小的蛋殼破裂的聲音，還在埋頭實驗的托尼還是被賈維斯提醒了才猛然轉過身湊了過去。

在他說不清蘊含了什麽情緒的瞳孔裏，那顆蛋從頂端碎裂開來，從裏面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

托尼的心瞬間就揪了起來，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那顆蛋，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但越來越急的心跳聲是不能控制的，托尼甚至心想著：該死的，如果他現在能停住心跳就好了，萬一這一點響動嚇到了蛋殼的小家夥怎麽辦。

雪白的小手在蛋殼外壁東摸摸西摸摸，在托尼緊張又期待的目光下終於碰到了裂開的邊緣。

托尼剛在心裏叫了句“yes”，又開始擔心那看起來有點鋒利的裂痕會不會劃傷那雙看起來如此嬌嫩的手。

好在小手看起來軟弱無力，勁卻不小，很快裂隙就被她越掰越大，然後從裏面驀然伸出來一個頂著金色長發的小腦袋。

托尼瞳孔微微緊縮：“天啊...”他的聲音是感嘆般地發出來的。

說是天使也不為過的小女孩有著圓溜溜的藍眼睛，一見托尼就笑了起來，透徹的藍寶石化為了一汪海水，小巧的鼻尖和粉嘟嘟的嘴唇已經可以窺見日後的絕色，白嫩的臉頰像肉鼓鼓的包子，可愛的要命。

她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模樣，更令托尼震驚的事情來了，當她兩手一撐將蛋殼完完全全破壞掉時，托尼看見她的下半身是一條水藍色的漂亮魚尾。

托尼連忙把恒溫箱打開，將小姑娘從裏面抱了出來，小姑娘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十分自然地往托尼懷裏鉆，笑臉盈盈的也不說話。

“你是童話裏的人魚公主嗎？”托尼低頭說，他沒意識到他此刻的神情有多麽溫柔。

一滴水砸到了小姑娘伸出來想要觸碰他臉頰的小手上，小姑娘收起了笑容，平靜中又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托尼楞住了，他眨了眨眼，又有兩滴水砸落下來。

“先生，你哭了。”賈維斯提醒。

克洛伊成長得很快，經過托尼的觀察，她每天有一半時間需要待在水裏，其他時間可以變化出一雙和人類沒什麽區別的腿來。

破殼不過一天她就會說話了，說話條理清晰，盡管有著小奶音，但一點也不幼稚。

後來克洛伊待在水裏的時間越來越少，漂亮的魚尾幾乎不怎麽顯露出來了,小姑娘也成長的越來越快。

托尼還發現克洛伊很聰明，智力和行為也不像她外表該有的模樣，她知道很多東西，換衣服洗澡什麽的從來不要托尼幫忙，總是自己躲起來，人小羞恥心還不小。

剛開始，覆仇者們還經常看見托尼抱著小姑娘來到覆仇者大廈玩耍，讓她叫他們叔叔阿姨。

大家都很喜歡這個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克洛伊也喜歡這些對她友善的人，但她從來不叫他們叔叔阿姨，只會叫哥哥姐姐。

不過再怎麽喜歡他們，她最喜歡的還是托尼，整天都要黏在托尼身邊，在覆仇者們那裏待不到一個小時就要托尼抱抱，像個小跟屁蟲。

托尼當然很樂意被克洛伊這麽喜歡，他每次和克洛伊待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甜滋滋的，什麽煩惱疲倦都被拋在腦後。

克洛伊就像他的壞情緒吸收器。

一見到她，他就只顧著笑了。

三個月的時間裏，克洛伊從被托尼完完全全抱在懷裏，變成牽著他的手邁著小碎步走路，最後長成挽著他的手只矮了他一個頭的少女模樣。

到此，她的生長速度肉眼可見的緩了下來，就定格在這個樣子。

她的五官長開了，精致漂亮的絲毫不屬於任何明星模特，那雙眼睛每次朝托尼看過來，他都有一種心跳加速耳朵變燙的感覺。

托尼覺得這樣很奇怪，他明明見證了克洛伊從那麽點一個小家夥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卻在這種情況下對她控制不住的心動，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偏偏克洛伊對此沒有任何不滿，她很體諒托尼似的，意識到他的想法就沒有過去那麽黏他了，這讓托尼心裏更加難受。

可她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他不能左右她的人生或者思想，她應該會遇到一個和她站在一起至少看起來年紀差不多的少年，然後相戀，結......

後面那個詞托尼想不出來了，他光是想想克洛伊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心臟就疼的要命。

理智崩塌在一天夜晚。

那天晚上已經超過七點了克洛伊還沒有回家，她從來沒有那麽晚不回家。

托尼在家裏坐著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去撥打她的電話，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克洛伊已經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能過多幹涉。

但面前的酒杯卻越來越多。

然後賈維斯終於開口：“先生，克洛伊小姐回來了。”

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托尼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在門口又止住了腳步。

他看見克洛伊身邊站著一位帥氣的大男孩，對方手裏捧著一束花作勢要送給她的樣子，而克洛伊微微笑著說了什麽，似乎是在推拒。

盡管男孩看起來失落地離開了，托尼還是覺得這一幕無比刺眼，他的心好像被許多針紮了一樣，刺痛的厲害。

他沈默著註視克洛伊向往常一樣小跑過來笑瞇瞇地叫了他的名字：“托尼！在等我嗎？今天晚上和朋友看了電影，所以回來的晚了點。”

托尼張了張口，垂下眼沒有說話，聲音喝了酒有點沙啞：“嗯，進去吧，玩的開心嗎？”

他沒有問那個大男孩是誰，他不想知道。

克洛伊見他這樣，眸光閃了閃，湊近他嗅了嗅，隨後蹙起眉：“你喝酒了？”她望向客廳桌上空著的好幾個酒杯，“你喝這麽多酒幹什麽啊？”

托尼抿了抿唇沒說話。

克洛伊拉過他的手，把人帶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托尼低著頭順從她的動作，明明身材高大，卻跟在嬌小的克洛伊身後像只聳拉耳朵的可憐大狗勾。

“怎麽了？心情不好嗎？”克洛伊擡眼看他，那片蔚藍裏是純粹的擔憂，或許還有點別的什麽情緒，但喝了許多酒的托尼沒能捕捉到。

克洛伊捏住他的臉讓他擡起頭：“幹嘛啊你....托尼，你是不是吃醋了？”她語風一轉，狡黠地說道。

托尼被說中心思，立馬轉過頭躲開她的視線：“沒有。”

“真的沒有嗎？”

“...沒有。”

克洛伊挑了挑眉，嘴還挺硬，她作勢要走：“那我回房間了啊，明天一早還要和卡洛斯去約會呢。”

她垂落在身側的手被人捉住，克洛伊低頭望著不說話的托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別走。”暗啞著嗓音小聲說。

“什麽？沒聽清。”

托尼突然用力把她重新拉到沙發上，他俯身欺了上去，望著那雙笑盈盈的眼睛，他閉了閉眼，吻了上去。

“我說，別走。”唇齒間溢出他壓抑的聲音。

克洛伊笑著閉上眼睛，擡手扶住托尼的後腦，回應起他的吻。

大概是忍得狠了，這個溫熱濕軟的吻持續了很久，久到克洛伊都快喘不過氣了，托尼才堪堪放過了她。

他焦糖色的眼睛此刻變得暗沈，有點像黑夜裏的某種大型食肉動物，視線聚焦在那被他吻的殷紅微微腫起來的唇瓣上，托尼忽然怔了怔。

待回過神來，他眨了眨眼，又是一滴淚水砸落到克洛伊的臉上。

身下的女孩彎著眼睛看他：“都想起來了嗎？”

托尼點點頭，笑了起來，淚水又砸了下來，克洛伊擡手為他拂去眼淚，正要開口安慰他，就見上一秒還在笑的托尼突然板起臉。

“先告訴我，卡洛斯是誰？”

又過了一個月，在覆仇者們收到那張結婚請帖時，所有人都有一種不敢置信又本該如此的感覺。

請帖上畫著一個特別的符號——

托尼胸前那顆反應堆以簡筆畫的方式畫在請帖正中心，外圍是一條漂亮的藍色魚尾。

作者有話要說：

大聲告訴我，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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